【Moonlight丨1:00】秦歌行 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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❀ 叶修叶秋生日快乐！
❀ 祝叶将军和小周将军早日牵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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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 序 ◇
望着如血的残阳，
望着东流的河水，
由意志掀起的这股
涌向虚空的无边洪流，
他们常常自问：
我在这洪流中的何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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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。
秦王周存义却辗转难眠。
在翻来覆去无数次后，王妃慕容念转过身，柔声道：“殿下，可有烦心事？”
“没有，你睡吧。”然后他掀开被子，转移到地上踱步。
王妃静静看着他转了好几个来回，试探道：“听说，叶将军……”
果然，“叶将军”三个字一出现，周存义便立刻停下，一步跨回床边，忿忿道：“本王不就打算修个望楼，想着俯瞰京城么？那田舍翁居然当场跳出来说我不合礼法！”
堂堂秦王，当众被驳，这面子往哪儿搁？
王妃憋着笑问：“其他大人怎么说？”
周存义拂袖道：“德高望重的叶大将军发话，其他人还敢说什么？”
“楚大人也没反对？”
“那个老油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人？”
“那……望楼还修吗？”
“都跟本王以死明志了，还修什么修！”周存义狠狠叹气，一屁股坐到床上跟王妃发牢骚，“你说他怎么就不知道委婉点？我让大臣多多上书，针砭时弊，他还真就跟冲锋杀敌似的，一点不跟我客气！”
慕容念挪到他身后，给他捏捏肩、顺顺气，待呼吸平稳些，她继续说：“古人言‘主圣臣忠，君明臣直’，叶将军既忠且直，岂不正说明殿下圣明？”
周存义闭目“嗯”了一声。瞧瞧这话说得多让人舒坦！
王妃趁热打铁，继续劝：“叶将军为人耿直、忠诚，说话是直白了些，不过这也说明他绝不是那两面三刀、巧言令色之徒。”
周存义又舒坦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殿下还记得楚汉之争吗？当年你重温《汉书》，特意与我感慨汉高祖能成大业，正是因为能识人、容人。”王妃话止于此，言下之意就是大王您对能臣得多多包容。
周存义长叹一口气。
叶怀仁的性子他不是不知。为人正直、忠心耿耿、骁勇善战、文武双全，鲜卑国家能在汉人的古都扎根，他叶家两代人功不可没。周存义觉得他什么都好，就是受不了他那不会拐弯的硬脾气，所以俩人时不时就要闹个不愉快。一般是周存义这边火冒三丈要治他死罪，叶怀仁那边一副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，即使臣死也要直言不讳”的凛然，最后还得由楚愿大人从中斡旋，说说软话，两边都给足面子才算平息。但这次碰巧楚大人在家养病，其他人一时拿捏不好这劝说尺度，所以都没敢说话，导致俩人现在还僵着呢。
台阶没有，那就造一个。王妃心思微动，便计上心来，她提议：“小楷天天跟我念着他修哥哥，我想也的确有段日子没见阿修和阿秋了，让叶将军带兄弟俩进宫怎么样？”
周存义听后点点头：“嗯，确实很久没见了。”
“再让楚大人把云秀跟沐橙也带来吧？正好住在宫里陪我几天，一起过立春。”
“好！”周存义顿时喜笑颜开。果然还是王妃善解人意，每次只要见云秀和沐橙，秦王就笑得见牙不见眼，这会知道又能见面了，愁没了，怨也没了，所有阴霾一扫而空，还拉过王妃的手，边暖着边感慨，要是所有人都跟自己的王妃这样又聪慧又贴心，天天早朝又何妨？
王妃动作极快，转天下了早朝，周存义就接到叶将军携子候于花园的消息。
他立刻告别第无数次试图给王子们说亲的冯大人，转身向花园赶去。
待快要到时，脚下生风的周存义突然放缓步子，绷紧脸、昂着头，阔步走进去。
不等他走来，叶怀仁先迎上去行礼。
“嗯。”周存义淡淡回应道，脸上似乎仍有点不痛快。而对面的叶将军却面色如常，仿佛昨天刚见过，一点没有久别重逢后的欣慰。秦王殿下对此略不满，然而紧接着叶将军又行了个大礼，“前几日是臣莽撞了，谢殿下开恩！”
果然，按照王妃的嘱咐做，秦王顿时没了脾气，还双手将他扶起。
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就算翻篇了，无需再纠结。二人在这方面倒是心照不宣。
“阿修和阿秋呢？”周存义问。
叶怀仁回：“叶秋染了风寒，怕把病过到宫里，所以我就带了叶修来。刚刚王妃路过，先带他走了。”
“听冯大人说，阿秋在学堂表现不错，对经典多有自己的看法。”
“小聪明罢了，算不得什么智慧，还需要多学习的。不过……总归是比他哥哥强。”
周存义瞧他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。
叶将军自小驰骋疆场，杀伐果决，平日也不苟言笑，马上马下大家对他是又敬又怕。偏偏一位这样的叶将军，却生了一对那样的双生子，尤其是他家大郎君叶修，年纪不大，主意不小，在叶将军面前向来是别人大气不敢出，而现在却被叶大郎气到跳脚，常常恨不得就地解决这个逆子，以免祖宗蒙羞。
然而，对自家儿子有诸多不满的秦王殿下，却偏爱这位叶家大郎君。
“阿修的智慧，可不是学堂里那些先生能教出来的。”周存义笑着说，“你家两个儿子，未来都是要做大事的，你也别总锢着他俩，放出去闯闯祸、受受挫，对他们有好处。”
几年前，不到十岁的叶修在面对端坐于上的秦王说下豪言壮语：“柔然不灭，何以家为！”
在场之人听后，出于客套，自是向叶将军夸大郎君前途不可估量，叶怀仁没有做声，反而是秦王周存义从座位走下来，目光炯炯地来到叶修面前，许下诺言，他日若能扫灭柔然，就封他冠军侯，还指了指王妃刚显怀的肚子，说要把肚子里的小女儿许配给他。
思及此，周存义不免重重叹了口气：“当年我答应阿修要把女儿许配给他……”
听到这里，叶怀仁也沉默了。
秦国从王公大臣到街头百姓，都知道秦王有一个跟统一大业并驾齐驱的梦想——生个女儿。
奋斗十几年，儿子是一个接一个，女儿一个没见到。
“唉……”周存义愤恨地埋怨着，说当年王妃怀上第五胎时，那些老婆子个个说什么肚子显怀、外形浑圆、皮肤白嫩、胎心强烈，怎么看都是女儿，周存义心中已信了大半，而见到王妃天天无辣不欢、一顿没辣味就吃不下之后，他更是坚定不移，这胎肯定是女儿！
临近生产那几天，他亲自去庙里为妻子和即将诞生的女儿求福，结果生下来一看又是个带把的。
“生个女儿怎么就这么难？”
对于这个无解之问，同样没生过女儿的叶将军无法回答，只勉强安慰道：“您和王妃都还年轻。”
“不生了。”周存义摆摆手，他的阿念为了生这第五胎可没少遭罪。女儿可以没有，但妻子可不能没有。早些年虽有两房妾，但生的也都是儿子，后来她们去世了，周存义也没再纳，而他又担心妻子再次难产，便绝了要女儿的心。
二人边走边聊，不知不觉听到前边传来嬉闹声。循声走去，只见一群少年围了半个圈，对圈里又是比划又是大喊。
“老九，往左！”
“左左！左是我这边！”
“呔！叶修，你的阴谋已经被我识破了！”
“小楷，快！攻他中路！”
“他连左都不知道在哪，你还中路！老九，别管那些，就闭眼往前冲！”
听起来是一场激烈的比武，然而实际却稍显不同。
比武主角是一位少年和一个小短腿。少年正是大名鼎鼎的叶修，而小短腿则是那个被当成女胎的九王子——周泽楷。
小短腿实在太矮了，要不是使劲抻脖子瞧，周存义和叶怀仁还以为叶修自己在那比划呢。
只见叶修举起战矛，气势汹汹地喝到：“嘿，看招！”然后慢慢将战矛斜插到小短腿的左侧。小短腿丝毫不慌，握紧木剑剑柄，按照兄长们的指导劈到杆子上，进行格挡，顺便学人家增强气势，奶声奶气的“嘿”了一声。
叶修见这边被挡住，便顺着他的劲儿，握紧战矛在空中耍了两圈，又喝道：“再来！”然后慢慢斜插到小短腿的右侧。小短腿依旧不慌，先往旁边蹦两步，双手握剑，劈到矛杆上，不忘再来一声嫩嫩的“嘿”。
战矛再次扬起，绕着小短腿转了两圈，小短腿也跟着战矛转了两圈，在转回原位的瞬间出剑！
嗯？
由于小短腿的胳膊也短，导致长度不够——剑尖离对手的膝盖还有点距离。
叶修见状，微微屈膝，主动把膝盖送到剑尖。
“啊！”他捂着胸口，战矛从手中脱落，情真意切地痛苦道，“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挺厉害，啊——”
看戏的兄长们十分配合，见大魔头被打倒了，“嗷嗷”欢呼，直夸周泽楷打得好。
小短腿周泽楷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着，又学着兄长们的样子，朝他们挥挥小拳头。
见叶修正笑着走来，周泽楷迫不及待伸出小胳膊，刚被打败的修哥哥心情特别好，一把将他抱起来举到头顶。
“你赢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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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序言部分改编自《夏伯阳与虚空》的序。
